柳残阳的小说支持免费看火符最新章节
菠菜小说网
菠菜小说网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灵异小说 竞技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短篇文学 耽美小说 玄幻小说 同人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推理小说 历史小说 网游小说 武侠小说 乡村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科幻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校园小说
好看的小说 巨大女友 母子情迷 催眠传记 禁断血族 小城艳想 我的经历 家教情事 丝袜爱恋 出轨妻子 哥哥好坏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菠菜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火符  作者:柳残阳 书号:40989  时间:2017/9/18  字数:8189 
上一章   第八章 巧遇    下一章 ( → )
席双慧不可能以太多的时间与谷唳魂相处,虽然他们彼此内心里都希望找个理由延岩辰光,却谁也开不了口,事实上,这亦是一种奢求——形势所,各有重任在身,矛盾的乃是重任所负,竟是敌对的两个立场;席双慧要赶着回去编谎差,谷唳魂更急着朝目的地撵,他们都没有法子耽搁,虽然他们全想耽搁下来。不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征兆,无论它的意识是否允当,将来的展望如何,谷唳魂却很喜欢他和席双慧相处之时的感觉,说不上甜蜜,扯不上爱悦,但总是那么安详自然、那么熨贴温馨,令人心怀开畅,无所戒虑,多少年了,他不曾像这般松快过,如沐春风,约莫就是他面对席双慧那一阵子的触触吧?

  再是春风、也难以永沐其中,再是相投,亦免不了因势分手,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是?谷唳魂送别了席双慧,这一会儿,正兼程往前趱赶。

  身上搽着席双慧的独门金创药,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药真的有效,谷唳魂不但觉得伤处痛楚大为减轻,体气精力犹有增长,走起路来,那股子带劲法,简直就甭提啦。

  秋日的午后,秋风已经显得冷峭尖锐,有种砭肤透肌的寒意,谷唳魂紧了紧大氅的披边,加快了脚步,心里正衡量着该找匹马儿代步了,前面道路上蹄声骤传,赫然已出现了一乘乌光油亮的骏马。

  这匹马高大健壮,腿长细,鼻孔浑圆,鬃飞扬间奔走起来活一朵翩掠的黑云,通体乌油油的浑黑中就不见一,简直英极了,但是,马儿眼前的情景却有点儿奇怪——它原本一阵风似的奔跑过来,却在接近谷唳魂的时候突然换成了小碎步,而且,鞍背上看不到骑士,正面对直望过去,似乎是一乘空骑!

  空骑么?谁会舍得放弃这么一匹好马任其失主?谷唳魂偏出两步,疑惑的再做端详,这才发现果然不是空骑,只是那鞍上的仁兄完全俯贴在马背上,双手垂悬摇晃,人是一动也不动,老远看去,倒真似不见人影。

  马儿来到谷唳魂身前,居然缓势停下,一边鼻一边轻刨前蹄,竟像遇到故识般的不肯走了,谷唳魂略微犹豫,只好凑将过去,伸手拍着马头,目光却停留在那个骑士脸上,骑士的面孔侧扭着,刚好对着谷唳魂;这张脸是张圆敦敦的胖脸,胖人的脸孔大多红润丰彩,然而这个胖人却面色惨白蜡黄,双眼紧闭,角滴血,俯在那里连一丝最细微的动作都没有,瞧着就和个死人差不离。

  在谷唳魂眼里,死人与活人仍然是有区别的,即使是一线之隔,他也能够在直觉上感应出来,现在,他认为这个胖子还没有死,至少,眼前还没有。

  靠近过去,他非常仔细的试探着对方的呼吸,不错,是有着极为微弱的鼻息,脉搏亦在跳动,不过跳动得十分零散就是了,有这些迹象,证明胖子尚留在着一口气在,而人能不能朝下活,差异全在这一口气哪。

  谷唳魂迅速的考量了片刻,毅然挽起缰绳行向路侧的荒地,先寻了处堪可避风的土提,小心翼翼的将马背上的胖子抱了下来,这一抱,他才知道胖子的体重不轻,虽说是五短身材,却竟有恁般的份量!

  将胖子平摆在地下,谷唳魂审视着对方的身体,却找不出外伤来,而胖子如此奄奄一息,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创,只不知是被哪一类功夫所伤。

  呆呆注视着胖子,谷唳魂不有些怔忡,武术一门,浩瀚如海,内家功力,更是千奇百怪,效应迥异,各家各派皆有所长,或有独到之处,或是别创一格,若不明白就里,便难以下手调治,否则,很可能救人不成,倒往往把人害了;此刻,他正是碰到这种窒碍,有心想帮胖子一把,怕的是帮岔了路,则一番好心变做牛肝肺,岂不冤上了天?

  背着手,他不停的思忖着救人的法子,正在越想越焦急的当口,平躺在那里的胖子忽然若有似无的呻了一声,嘴翕动着,游丝般吐出一个字:“水…水…”

  谷唳魂一步抢到马儿旁边,将斜挂在马鞍前端判官头上的一只羊皮水囊摘了下来,然后,他半跪到胖子身前,左手托起胖子沉甸甸的脑袋,自己用牙齿咬开囊,再将囊嘴凑近胖子的口,慢慢喂了胖子些许清水。于是,胖子开始息起来,肥厚的眼泡颤搐了一会,终于艰涩的撑开了眼睛,所谓撑开,亦仅是那么一条隙而已,他先是茫茫然的望着谷唳魂,好半响,才算恢复了神智,回到了现实,却又闭上眼,孱弱的喃喃自语:“光景是…

  我还没有死…“谷唳魂将胖子的脑袋搁平,淡淡的道:”不错,你还没死,但你受的内伤极重,如果不赶快延医调治,这生与死,也就是跨一步之事,朋友,仍险得很哩!“

  胖子又吃力的张开双眼,定定的注视着谷唳魂:“老兄…约莫…是你救了我?”

  谷唳魂平静的道:“只能说救了你一半,另一半尚得找个郎中来接手;朋友,你一定明白你自己是被哪一种内家功力所伤,心目中可有求医的对象或方法?”

  吁了口气,胖子惨白透黄的面庞上竟浮起一丝得,他挣扎着道:“不瞒你说…老…老兄…你不止救了我…一半,一朝有你…

  在场,就等于…等于把我救到底啦…天…天可怜见,我,我是命不该绝啊…“

  谷唳魂不解的道:“此话怎说?我对医理乃是一窍不通,至多只知晓一点敷治外伤的皮而已,你的内创不轻,若是指望我来妙手回,朋友,你便是把我高看了!”

  胖子努力咧咧嘴巴,算是挤出一抹笑意:“不…不急,老兄,不…急,我这样说…当…当然有我的…

  道理在,你放…心,我,我包管你…办得成这档事…权充一遭…华陀再生…“

  谷唳魂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他摇摇头,未免忧形于:“你这脑筋,朋友,没有什么不妥吧?人家可曾敲打过你这尊头?”

  胖子提着气,微微息:“老兄…你无须怀疑…我,我只一解释,你就会恍然…大悟…我,我中的是一种…十分毒的劲力…类似棉掌柔功…肌肤未破…而内脏已伤…幸亏我移闪得时,心脉不曾…不曾震断…保住一口…一口气在,才能…不死…”

  谷唳魂忙道:“你慢慢说,我仔细听,朋友,千万别急躁,你眼下的光景,可激动不得,要是一下子截了气,那就不是玩笑的了!”

  胖子依言歇息了一回,等调顺了呼吸,才又接着道:

  “老实说,我本身…本身便对歧黄…之术颇为钻研…如何疗伤保元…不是难事,难的只在…重创之后…无力施为,但凡有个人…帮我一把,依我的指点…去做,则水到…自然渠成,我,我这条…老命,也就算保住…了!”

  谷唳魂“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这么一码事,我可不是‘恍然大悟’啦?好朋友,看你貌不惊人,气势平凡,想不到玩艺却是不少,行,我就听你的‘指点’,动手救你一命吧!”

  胖子感激的情怀透自双瞳,却事不宜迟的开始发话:“老…老兄,在我的左后板带内,藏有一只青…青瓷小瓶…里面…装的是红色粉末…我的内襟暗囊中…另有一个檀木扁匣,匣子里共有四枚白色膏片,此…此外,坐骑鞍袋里还有…手指…细的一管…老参汁,烦老兄你通…通取出,准备好水…水囊,再去附近…附近荒地间,寻找一种泛青…青的叶梗或苗…无论哪一种都行,只…只要是带点青绿色的…就能用…”

  谷唳魂不冉多说,动作迅捷的从胖子所指的几个所在找出了那些瓶罐扁匣,然后,立即四处找寻那种尚带着“青绿色”的草树,时值深秋,万物萧索,连他娘天地之间都透着一片灰黄,待要寻得一抹青翠,却是谈何容易?

  这冷的天气,直找得他一头大汗,才算在一方石隙深处寻到一株三寸幼苗,也不知是什么花草树木,只见生生的青绿中俘现着几点斑褐,一副弱不风的可怜状,谷唳魂却没那么些悲天悯人的情趣,赶紧一把拔下,走了回来,兴冲冲的朝着胖子晃了晃:“可算找着这青绿色的玩意了,他娘一小株野草荒苗,居然难似寻一株灵芝,朋友,时令不对哪,你出的这个题目差一点憋住了我!”

  胖子憔悴的面孔上亦绽开一抹笑颜,他沙哑的道:“多谢…真是多谢…”

  谷唳魂拍着双手上的泥沙,边道:“别客套了,咱们得加把劲进行,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做?”

  艰涩的咽了口唾沫,胖子尽量提高声音,并保持使语句不致断落:“把那青瓷小瓶的白色粉末儿弃倒一半…再将琉璃小管中的老参倾入瓶内,使力摇晃几下,叫它混合…水囊里的水也只留一饭碗左右,把檀木匣内的四枚膏片捏碎了融进去…那株青幼苗要先捣烂,一遭儿放入水囊中,记得一样要用劲摇晃…”

  谷唳魂依序照办,一面动作一面问:“你是先服用哪一桩?青瓷瓶里的药汁或是水囊中的东西?”

  胖子神气又见委靡不振,他裹弱的道:“水囊先给我…那株青绿苗子乃是药引…”

  谷唳魂业已把几味药物调合妥当,他急忙过去托起胖子后颈,将水囊的囊嘴进胖子口中,事情到了要命的关头,别看胖子要死不活的德,反应却来得快当,只见他腮颊凹陷,喉头颤动,竟然长鲸汲水般三两下子便喝干了水囊中的药汁,犹不忘咂了咂嘴,接着示意谷唳魂递过青瓷水瓶,待瓶口近,他只是往上一凑,瓷瓶里的玩意已“咕噜”一声下了他的尊肚,真叫又快又利落。

  让胖子四平八稳的躺好,谷唳魂抱着双膝坐在一边,相当专注的留心着胖子的变化,而没有多久,变化就来了——胖子惨白蜡黄的面孔开始有了血,更逐渐转为红润,是一般胖人大都具有的那种红润,呼吸也慢慢均匀顺畅,口的起伏不再急促失常,口鼻之间进气出气,甚至像打起唿哨,好不自在安详!

  大概有一个时辰左右,胖子宛如借尸还魂般猛的睁开双眼,白多黑少却晶芒闪的两小粒黑亮瞳仁骨碌碌转动数次,上身一,乖乖,就如此剽悍的端坐起来,体气精力之旺朗,仿佛和个没事人一样,连谷唳魂同他相比,劲头都像差了一截!

  胖子坐在那儿,上上下下打量了谷唳魂好一阵,正在谷唳魂怀疑这老小子是否患了失忆症或幻病的当口,胖子突兀重重抱拳,声似洪钟般开了口:“救命之恩,德比天高,‘土儿遁’玄三冬叩谢了!”

  谷唳魂拱手还礼,若有所思的道:“不敢当——朋友,你莫非就是崆峒‘小七煞’之首,那位擅于钻墙挖、潜地伏土的‘土儿遁’玄三冬?”

  玄三冬哈哈大笑,中气之足,恰似刚进了大补:“正是在下;想不到寒山僻野出身,不登大雅的小名小号,居然也能传进中土,入听尊耳,真叫我玄某人又是荣幸、又是惶恐!”

  荣幸当是不假,惶恐则然未必,玄三冬的形状自负而又桀骜,充满了一种刚烈与豪放的英锐之概,别看他五短身材,肥不弄冬,这一打鬼门关绕转,那股子气势,还相当人呢。

  谷唳魂笑道:“玄兄大名,我可是仰慕已久,只是无缘识荆,却怎么也设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此等情景之下得与玄兄遭逢,天下何其辽阔,又何其狭小!”

  左手蓦然握拳击向右掌,玄三冬咬牙切齿的道:“老天有眼,叫我遇着贵人,巴巴捡回性命,偏不让那般子黑肝的杀千刀得逞!他们想暗算我?老子硬能绝处逢生,避凶趋吉,而这一遭活下来,那群王八蛋的乐子就大了,朝后走着瞧,且看谁活得称心如意!”

  谷唳魂颇有兴趣的道:“听你这一说,玄兄,敢情你这险死还生,是遭了人家暗算?”

  玄三冬恨声道:“可不是!我姓玄的虽然不是大罗金仙、千手如来,要想明对阵的收拾我却没有那等容易,至少老子敌不过还跑得过,那些披着人皮却不干人事的盖王八知道我不易相与,竟着使坏,冷子算计我;你想想,老兄,原本是朋友么,大伙犹凑在一起干事,怎会料到他们猛古丁来这一手?最令我痛恨的是他们半点余地不留,一上来就施煞着,摆明了不要我活命,彼此无怨无仇,那干杂碎却毒到这步田地,真正是可忍孰不可忍!”

  谷唳魂道:“既是朋友,又无怨隙,他们为什么这样容不得你?难道说你是无心开罪了他们而不自觉?”

  一双亮灼灼的小眼暴睁,玄三冬愤怒的道:“仅仅是处理事情的意见不同而已,想不到他们就心狠手辣的待拿我这条老命来做结束争执的手段;人与人之间哪有完全一致的思想观念?只是彼此作风上有了差异,莫不成就该用命来抵?老兄,这群东西你说有多么个歹毒!”

  谷唳魂颔首道:“的确是过份了些,但不知玄兄的这干朋友都是哪一类朋友?既称朋友,他们的为人、心、习惯等玄兄总该有底才对,早防着点,便吃不了这种亏!”

  长长叹了口气,玄三冬道:“救命恩人,不啻再生的父母,老兄,对你我也不必隐瞒什么,好歹全盘托出,亦消一消我心中的郁恨——道上有个专门以杀人舐血为营生的老杂种,名叫金经魁,又号‘金八刀’,这个人,个知老兄你听说过没有?”

  心头一动,谷唳魂不动声的道:“有个耳闻。”

  玄三冬接着道:“金经魁以前和我有过数面之缘,大家认识,却相不深,娘的皮,勉强也算做朋友吧;不晓得他从哪里听到消息,知道我已从崆峒来到中原,就住在‘榆林镇’上暂且落户,这老小子便带着两个人找上门来,名为探望,实则和我谈一笔生意,要我帮他先去掳劫一个老家伙,然后再去截杀那老家伙的儿子,代价是两万银子,我呢,一来闲着也是闲着,二来手头上正好不宽,有银子赚谁曰不宜?何况江湖人捞的就是这种偏财,有理无理,有道无道,一时也管不了那许多,而且帮朋友的忙嘛,两全其美的事,我亦就一口承诺下来…”谷唳魂专注的问:“姓金的叫你帮他去掳劫什么人?那人的儿子又是谁?”玄三冬直愣愣的道:“那老不死叫做谷朝旭,六十多近七十的年纪,瘦骨嶙峋的身架子,一把骨头却硬朗,相貌长得十分威严,脾气更来得个火爆,他娘别看这老小子不会武功,要带他走还颇费了一番手脚;最讨厌的是跟在他身边的一名仆从,看着不起眼,居然有一身好功夫,那等死活赖、拼命三郎似的阻拦法,越加叫人头痛,到未了,是我们四个一齐动手,才堪堪将那浑东西摆平!”谷唳魂的神色平静得出奇:“死了?”

  玄三冬腮帮子往上一吊:“横竖不会动弹了,死没死我倒没闲心去管,只那姓谷的老家伙已够烦人,谁还顾得了其他的零碎角色?当时只在盘算如何解决第二个难题——姓谷的老家伙到手简单,要对付他那宝贝儿子却大大的棘手,老兄,你猜他的儿子是何许人?”谷唳魂笑了笑,道:“何许人?”胖胖的脸上出一股凛然之气,玄三冬一伸右手大拇指,端端整整的道:“谷唳魂,盛名煊赫的‘大虎头会’‘黑旗堂’首席堂主,威震天下的‘血手无情’谷唳魂!”耸耸肩,谷唳魂道:“谷唳魂是谷朝旭的独生儿子,可不是?”一拍手,玄三冬道:“半点不错,老兄一定听闻过这号人物吧?”谷唳魂道:“听说过,只是他这做儿子的不孝,祸延老父,真正罪孽深重,活该打下十八层地狱,受那血池炮烙之苦!”

  双手连摇,玄三冬忙道:“不对不对,老兄这样说,可就冤枉那谷唳魂了;姓谷的是条汉子,是个铁铮铮的忠义之士,他是因为赤心护主,才与组合里别具异念的另一派弟兄发生了磨擦——夺权夺利的江湖恩怨,说来话长,总之姓谷的没有错,而他对他老爹的安置亦颇费心机,不但找了一处山明水秀的隐密所在让他老爹居住,还派了心腹手下随侍照应,一个如此忠肝义胆又事亲至孝的人,你能说他罪孽深重?他娘因时导势,姓谷的仅乃走了一步背运罢了,他的所行所为,他老爹还颇引为傲哩!”

  搐了一下,谷唳魂仍能笑得出来:“玄兄,那谷唳魂既然将他老父安置得这般隐密,则又是谁人底走水,被他的敌对者探悉了内蕴?”

  玄三冬摇头道:“这一层老金不曾提,我也不会傻到去问;金八刀敲的算盘是先掳劫老谷,再去截杀小谷,如果截杀得了自是上策,但有万一,则挟老谷迫使小谷就范,亦乃留一手杀手之锏,第一步么,算是行通了,那第二步尚未开始,我却险险乎替小谷顶了缸!”

  谷唳魂暗自忖思,这条毒计,恐怕不是金经魁所定,而是严渡搞的鬼,然而在他如此缜密的安排下,又是什么人在什么方式下获悉他老父的隐居之处?这一刻他的心绪很烦很,不愿再去推想,倒是先从玄三冬嘴里套出点端倪再说——注视着谷唳魂,玄三冬略显惘的道:“老兄,你脸色不大对劲,是不是我言谈中有什么触犯之处?”

  做了一次深呼吸,谷唳魂淡淡笑道:“玄兄过虑了,我只是在想,玄兄为什么没有进行第二个步骤,以及因何险些替那谷唳魂顶了缸?”

  用力抹了把脸,玄三冬的一腔怒火又被引燃,他愤愤的道:“还不是为了谷朝旭那老头子;别看他年纪一大把,却拗执得厉害,一副豁出去的德,尤其叫人受不了,金八刀在掳持他之后,不但加铐上绑,有时候老头子骂急了,还待动手用刑,是我他娘看不惯,一再阻止姓金的施暴,我说啦:老金哪,人家儿子和你有仇,做老子的可不曾得罪各位,掳劫人家老子来胁迫儿子,手段上业已有欠光明,如若再对老头子横加凌,就怎么说也说不过去了;姓金的对我这种态度,当然是不痛快,头一两次我出面劝阻,他还能忍耐着不发作,到末了一遭,谷老头为了姓金的言词不敬,当众立予呵责,姓金的一怒之下,扬手就打,我抢上去拦住了他,双方免不了又起争执,更差一点发生冲突,我还以为都是自己人,吵过算完,却做梦也想不到姓金的已对我兴了杀机,便在今天上午,姓金的故意我与他讲话,没讲上几句,他那伴当‘太掌’池通突然由我背后偷袭,连发三掌之下,我因猝不及防,倒结结实实挨了两记,在中掌的一刹,我就知道不妙,只觉天旋地转,双眼透黑,内腑亦像挪了位般的翻腾着,幸而我这匹宝马就在不远,当时也顾不得许多,一头冲到马上,没命的往外狂奔,这一颠一震,人竟晕死过去,要不是遇到你,老兄,我就惨了…”

  一口气说到这里,玄三冬不住又带了,圆胖的面孔也涨得通红;谷唳魂强自忍住内心的愤恨,轻拍着玄三冬肥厚的肩膀:“你的内伤也才刚刚有了起,千万激动不得,玄兄,看开点,看淡些,不要气,只要记,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迟早碰得上,那时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连本加利一齐结算,岂不强似自己干呕?”玄三冬自行调息了一回,待平静下来之后,方才悻悻的道:“老兄说得是,奈何我不提便罢,只要一提起这档驴事,我便又恼又恨,你倒评评理,人与人相处,意见不合乃是常情,牙齿与舌头都有咬着的时候,人的作风更哪来这多的融洽顺贴、严丝合?就为了行事的观念不同,便下这等毒手,是不是太也冷血、太也狠酷了些?”谷唳魂一笑道:“那是一群野兽,玄兄,野兽只有兽,怎能以人相求?”怔了片歇,玄三冬喝了声彩:”真是一针见血,一言惊醒梦中人!个熊,那可不正是一群野兽?是人有这么寡绝无情的么?怪只怪我认识不清,觉悟太晚,活该受这等窝囊罪!“

  谷唳魂缓缓的道:“玄兄,不算晚,一点也不晚,朝后的日子,尽是讨债的辰光,人家给了你什么,你大可奉还人家什么,能以保住性命,即是老天对你的应承了!”

  凝视着谷唳魂好一阵,玄三冬蓦地伸出双手,神色挚诚的道:“说得好,老兄,你这个朋友,我算是定了——”

  握住对方伸来的手,谷唳魂安详的道:“但蒙不弃,就算我高攀玄兄吧。”玄三冬回手来,怫然不悦:“这是什么话?老兄是在损我么?”谷唳魂笑道:“喜怒不蕴于内,情绪诉诸颜色,正表示玄兄是直心直肠的爽快人,我生平最愿结交这等血汉子,若有失言之处,亦请玄兄莫怪!”玄三冬立时转嗔为喜,咧开大嘴道:“这才够意思,哥俩有诚心,朋友才得深契,得长远,老兄——呃,笑话笑话,弄到现在,竟尚不知老兄尊姓大名,真正失敬之至,老兄的万儿,还请见示,往后称呼起来也较方便。”谷唳魂眨眨眼,道:“其实,我的姓名,玄兄早就知道了。”玄三冬微微一愣道:“我早就知道了?怪事,我怎会早就知道?”

  谷唳魂道:“没有错;我也姓谷,谷公朝旭老爷子,正巧是我家父。”猛的从地下跳将起来,玄三冬张口结舌,两颗小眼珠子几乎弹出眼眶:“你你们…

  你是…你是谷——“拱了拱手,谷唳魂从容的道:”在下谷唳魂。”  WwW.boCaixS.com 
上一章   火符   下一章 ( → )
菠菜小说网为书友提供火符免费下载,柳残阳的小说支持免费看火符最新章节,希望您能喜欢.菠菜小说网尽力快速更新火符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菠菜网